步步惊心-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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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惊心-7
正在帐外坐着乘凉,看王喜和玉檀满脸喜色匆匆而来,我看着他们问:“得了什么赏赐,这么开心?”两人笑着过来请安,“我们再怎么得赏赐,也不敢在姐姐面前轻狂。是蒙古的王爷来觐见皇上,献了两匹宝马给皇上,听说很是名贵,皇上一开心,吩咐今儿晚上开宴会呢!”我一听,站了起来,笑道:“是值得开心,塞外人最是豪爽热情,又擅歌舞,今儿晚上有的乐了!”玉檀拍手笑道:“我就知道姐姐会高兴的。”
篝火点起来,美酒端上来,歌声笑声人语声响起来,烤肉香混杂着酒香飘荡在繁星密布的夜空下。我和玉檀都是满脸欢快。毕竟这样的宴会可比紫禁城里严守君臣之礼的宴会有意思的多。
今日夜里皇上以酒为主,所以只让小太监在旁看着风炉随时备好水,芸香准备好茶具,万岁爷想喝时候,呈上就可以了。别的事情自有李德全操心,我就乐得轻松了。
一个身穿精美华贵宝石红蒙古袍子的美貌女子正端着碗酒,半跪在太子爷桌前唱‘祝酒歌’,听不懂在唱什么,只觉得说不出的婉转热情,太子爷半带着点尴尬半带着点喜悦,凝神细听着。一曲刚完,太子爷已经接过了碗,一饮而净,周围爆出一阵笑声和叫好声,坐在上位,面带微笑看着的康熙转头对坐在侧下方的蒙古王爷笑说了两句什么,蒙古王爷立即端碗站起向康熙行了个蒙古礼,然后一仰脖子,喝干了碗中的酒。
这时那个美貌的蒙古女子已经走到了四阿哥桌边,唱起了动听的歌,一面还腰肢轻摆在四阿哥桌前跳着简单的舞步。我觉得份外好笑,想看看这个面色总是冷冷的人如何抵挡这样的如火热情。一面留神看着,一面小声对玉檀道:“你去打听一下这姑娘是谁?”
没想到四阿哥的脸部表情如同青藏高原的皑皑雪山,万古不化,神态自若,淡淡然地听了一小会歌,然后立起接过碗,在歌声中喝干净了碗中的酒。没有任何异样表情?!我摇摇头,心想,服了你了!
他把碗递还给那个女子的时候,正好看见我朝着他,带着笑意摇晃着脑袋。他眼中闪过几丝笑意,瞟了我一眼,自坐了下来。
看着她又转到了十三桌前,仍然是唱着歌,平端着酒,脸上带着三分笑意,三分傲气。玉檀匆匆回来,附在我耳边说道:“是蒙古王爷的女儿,苏完瓜尔佳.敏敏,草原上出了名的美女。”我心想,难怪呢!能挨个给各位阿哥敬酒。正想着,看到十三已经站了起来,脸带笑意,端起酒一干而尽。
喝完后,他幷没有如其他阿哥那样把酒碗还给敏敏格格,而是招手让一旁服侍的仆役又在碗里注满了酒,接着他居然平端着那碗酒,脸上也带着三分笑意对着敏敏格格高声唱起了祝酒歌。这一出人意料的举动立即引起了全场的注意,人人都静了下来。我不知道十三用的是蒙语还是满语,反正我是听不懂。可一点不影响他歌声的魅力。
十三身形挺拔,眉目英豪,笑容热情中透着丝丝散漫,他的歌声深远而嘹亮,在寂静的夜色中远远荡了开去,好似这就是草原上自古以来唯一的声音。他就如那草原上传说中的天马,惊鸿一现,简单两个轻跃已震惊了全场。大家本来就颇为留意地看着敏敏格格敬酒,此时更是人人都直了眼,个个竖着耳朵。我也听得满脸笑意,心花怒放,想着,十三,好样的!只看敏敏格格脸色微红,微微有些惊异,不过很快只是含笑听歌,然后婉转一笑,伸手接过碗,也是一抬脖子,一饮而尽。十三大笑着拍了几下掌。
随着十三洒脱的笑声和掌声,满场的人都笑了起来,夹杂着鼓掌声和叫声,我也拍着巴掌,笑叹道:“果然是大草原的女儿!”
她饮完酒,随手把碗递给立在一旁的下人。转身面向康熙跪倒在地上朗声道:“请陛下允许敏敏献上一舞。”康熙笑着准许了。
她缓缓从地上站起,微躬着身子,摆出一副正在骑马的姿态,静止不动。全场都安静地目视着她。然后她拍了拍双手,随着几声清脆的巴掌声,激昂欢快的草原舞曲立即响了起来。她也立即由静转动。俯下,仰起,侧转,回旋,弹腿,展腰,她用自己激越舒畅的舞姿展现着草原儿女特有的风情,她们是雄鹰,她们是骏马,她们是这片天地的儿女。在场的蒙古人开始随着节奏拍掌,有人开始随着曲子哼起了歌,慢慢地掌声歌声越来越大,所有的蒙古人都为场中那跳动的红色火焰而激动。她旋过太子爷桌边时,太子不禁一怔,紧接着也随着节奏开始打拍子。她旋过一个桌子,就点燃了一个火焰。只除了四阿哥,她从他桌边旋过时,四阿哥虽然也打了几个拍子,但脸上却始终淡淡的。
一舞即终,全场欢声雷动。敏敏格格微笑着环视了全场一圈,目光在十三身上一顿,然后目注康熙右手扶胸,向康熙行了一礼。康熙一面伸手示意她起来,一面点着头,笑对蒙古王爷说着什么。我看到这里心中长叹口气,对玉檀吩咐道:“我有些乏,先回去了。虽说芸香在前头伺候着,你也留心着点。”玉檀忙笑应道:“姐姐放心去吧!准保出不了错。”我点点头挤出了人群。
走远了,欢笑声渐渐在身后隐去,一路上碰到巡营的士兵都侧身站住给我让路。我心中翻江倒海,都不搭理,只管默默走着。
我也曾经有过一舞动全场的经历。从小在新疆长大,维吾尔族的舞蹈跳得绝不比那些最擅歌舞的维吾尔族少女差,在新疆时会跳的人很多,倒没什么出奇之处,上高中时因为父亲在北京谋到一份教席,遂带了全家移居到北京。当我身穿维族服饰,在年级野营晚会上尽心一舞后,也是全场的掌声喝采声。他大概也就是那时真正注意到我了,虽然以前因为我偶尔会抢了他年纪第一的宝座,他也会在擦肩而过时瞟我一眼。师长父母们都对我们的早恋愤怒过,不明白两个优等生怎么如此出格,公然在校内手牵着手走过,在饭堂吃饭时,仍然握着彼此,他为此迅速学会了用左手吃饭。那样绚烂地燃烧,可又怎样呢?他最终远渡重洋离我而去!而我只能选择远离北京去遗忘!
我躺在草坡上,望着低垂的星空,发现自己原来仍然记得。在我以为那一切都已经是前生的事情时,今夜却因为一只舞而全部涌上了心头。双手紧紧抓着地上的野草,眼泪却慢慢从两侧滚落。如果我知道事情是这样的,我绝不会,绝不会离父母远去,如果那三年我能陪伴在父母身边,也许我现在的遗恨会少一些。我为自己的一点伤又去严重伤害了深爱我的人。
哭了一会,心里慢慢平静下来。长长的呼了口气,起身跪倒在地上,心里默默祈祷着,老天,不管你将怎样对我,但请一定要善待我的父母。哥哥嫂嫂一切就全靠你们了!默祷完,伏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又跪着发了一会呆,才缓缓站起来。
刚转过身子,却看见四阿哥和十三正静静立在不运处。夜色笼罩下,看不清他们的表情,我心里有些尴尬,俯身请了个安后,一时三人都静静站着。
十三快走了几步,到身前,柔声问:“有什么难为的事情吗?”四阿哥也缓步而来,站在十三身旁。我强笑了一下,道:“只是想起了父母,心里有些堵得慌!”十三听我说完,脸上表情也是一黯,静了下来。四阿哥看了他一眼,用手轻拍了一下十三的后背。
我忙岔开话题,问:“你们怎么出来了?”十三整了整表情,回道:“酒喝得有些急了,所以出来转转,醒醒酒。”我‘咦’了一声,说:“那帮蒙古酒坛子也肯放你们走?”十三笑道:“人有三急,他们不放也不行啊!”我抿嘴而笑,没有说话。
静了一小会,我道:“出来的时候久了,也该回去了。”十三看了看四阿哥,说:“我们也该回去了。”遂三人一块向营帐行去。
走在路上,十三突然问:“你那日为何要选红梅给我?”我心想,因为你将来要被幽闭十年,但过后却可得享尊荣,可不就是香自苦寒来的梅花吗?嘴里却回道:“梅乃花中四君子,你不喜欢吗?”十三笑道:“只是看你给四哥的是他最爱的木兰,所以随口一问而已。”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我觉得火气直往上冒,脱口就道:“当初问你的时候,也不见你答上来,现在倒什么都知道了。”说完,嘴里还小声嘀咕了一句:“办事一点也不牢靠。”他忙尴尬地看看我,又看看四阿哥,陪笑道:“我就是太尽心尽力地帮你打听,才让四哥察觉了。”我冷‘哼’了一声,没有吭声。他脸上堆着笑说:“今日当着四哥的面,你倒是说说,为什么打听这些……这些…..”他想了半天,好象觉得没什么适合的词,索性住了口,只拿眼睛斜瞅着我。我看了看周围的帐篷,道:“好了,我要回帐休息去了,你赶紧继续喝酒去吧!奴婢这就告退了!”说完,也不等他答话,只向四阿哥行了个礼,自快步转右走了。只听得他在身后低笑着和四阿哥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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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康熙的准可,这几日一有时间,我就去要了马,拣一块僻静处,由一位骑术精湛的军士教骑马。他说不敢让我对他用任何敬称,我看他一脸惶恐,也就答应直接喊他的名字,尼满。看到他,会不禁想到姐姐和那个人。想着那个人恐怕才不会如此恭恭敬敬,惶惶恐恐,拘拘束束的,想着想着就一面看着尼满,一面忍不住地叹气。尼满被我瞅他两眼,就叹口气的莫名其妙举动搞得更是举止拘谨。说话都不是很利落。就更不要提他能把我教的如何了。
一个教的如履薄冰,一个学的很是无趣。在百般无聊中,我也终于可以独自一人骑着马,慢慢溜了。几次想要双腿一夹,马鞭一扬,就跑一下,可都被尼满阻止了,唠叨着,什么我手上力小,马性还不熟,不能急躁。我就慢慢骑着马,溜着!
其实我很怀疑,尼满根本没有打算真正把我给教好了,或者是怕摔了我,担不起责任,所以只是和我磨时间,等回京日子一到,自然万事大吉。
太阳渐渐西落,我还是骑着马徘徊在草原上,尼满催了好几次,见我总是装没听见见,也只能由我,稍稍落后半个马头,陪在马侧。
正在闲逛,忽看到远处两骥骏马直奔而来,我看着好象是十三阿哥的那匹大黑马,忙勒住马。不大一会,已经奔近,果然是十三,旁边的是四阿哥,两人都穿着紧身骑装,腰束革带,马鞍上悬着箭壶,斜斜插着些白羽箭。只不过四阿哥是一身青蓝,身子修长,看上去冷俊中含着英气,而十三却是一身白色滚银边,越发衬得身姿挺拔。
尼满看清来人,忙跳下马请安。我却实在懒得跳下跳上,只等着他们近了勒住马后,在马上俯了俯身子。十三朝尼满挥了挥手,让他起来,赶着问我:“学会了没?”
我努了努嘴道:“只学会如何坐在马上不掉下来。”十三看了眼尼满道:“你先回去吧!”尼满抬头看了我一眼,见我没什么意见,遂又躬身行了个礼后骑着马慢慢退走。看他远了,我才抱怨道:“他哪是教我学骑马呀?完全在哄小孩子呢!”十三笑道:“你可别跟小孩子比,比你骑得好的,多着呢!”我听完,一想也是,这些蒙人,满人可是属于马背的民族,不会走,就已经随着父亲坐在马背上了。笑着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十三想了想,说:“现在饿了,要回去用膳,不过晚上倒是有时间,你若晚上得空,我可以教你。”我听后,一高兴,双手一拍,刚想叫声‘好’,却没想到,我这一闹,又松了缰绳,马在原地打起转来,我惊得闭上眼睛惊呼,直到感觉马不动了,才睁开眼睛,看见十三正替我勒着缰绳,他把缰绳还给我,又看了我一眼,对着四阿哥叹口气道:“看来我是‘任重而道远呀’! ”四阿哥嘴角一抿,似笑非笑地瞟了我一眼。不说话,只是同情地看着十三。
晚上随便吃了些东西,急急漱了口,又叮嘱了芸香和玉檀几句,就忙忙地赶去了约定地点。到了地头,看见空无一人,才惊觉,自己这么赶地过来,竟提前了好久。遂把披风铺在草地上,躺倒,看着星空,耐心地等起来。
正等得有些迷糊,觉得有人在上面看着我,忙睁开眼睛,看见的却是四阿哥,忙捡起披风站了起来,一面请安,一面下意识地往周围看,四阿哥道:“太子爷有事把十三叫住了,他托我过来。”我忙说:“那奴婢就回去了,改日再教就可以了。”他淡淡道:“你觉得我教不了你吗?”我忙摇头说:“不是。”他淡然说:“那就上马吧!”我一面心里打着嘀咕,琢磨着四阿哥为何有这闲情逸致,只因为十三的拜托?一面打量着他带来的两匹马。
他指了指一匹看着小一些的马,说道:“这是十三专门挑的小马,很温顺,我待会骑母马,它自会跟着。”说完就翻身上了那匹大一些的马。我也赶忙上了小马,他在前面策马慢行着,一面说:“我们先慢慢走一圈,你和马熟悉熟悉。顺便我给你讲一下待会跑起来时要注意的。”我忙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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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四阿哥教的不好,实际上他教的很好,我进步很快,一晚上已经可以骑着小马随着母马慢慢小跑了。可是我和他在一起时,总是浑身不自在,一想到他将来是雍正,和做事情的霹雳手段,就满是压抑。
这时我才惊觉我已经不是那个张小文了,张小文是喜欢雍正的,欣赏雍正的,她认为在争夺皇位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对敌人手下留情,就是对自己残忍。而且八阿哥和九阿哥也有置雍正于死地的心思,所以雍正最后监禁他们幷没有什么不对的。可是现在我却抗拒着那个结局,原来现在我已经真的是马而泰.若曦了。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在我茫然不知时,流逝的时光已经改变了我。
也仔细思量过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和四阿哥进一步拉拢关系,为将来多留几分机会和保险。可几次三番,思量好的讨好拍马的话到了嘴边,看着他喜怒莫辨的脸色就又吞回了肚子。一晚上又要想东想西,又要学骑马,幸好十三挑的马不错,再加上这段日子的学习,否则别说骑了,能不摔着就不错了。
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觉得自己还是不行。原以为凭借三年白领的办公室争斗经验,再加上三年宫内生活的严格磨砺,自己早已经是人精了,没有想到遇到真正厉害的主,立马破功。
左思右想后,只得安慰自己说,好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要不得罪他就行了,至于说讨好,看来自己还得多磨练几年。安慰完后,也决定再不跟四阿哥学骑马了。一个琢磨不透的定时炸弹放在身边,太遭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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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老天总是以折磨人为乐子。明明十三满口保证说,一定不会爽约。可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又是四阿哥。我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决定回头要找十三好好谈一次话。
我陪笑看着四阿哥道:“奴婢今日白天刚当完值,有些乏了,所以今晚就不学了。”四阿哥听完,脸上仍然是冷冷淡淡,只是眼睛看着我。我又鼓了鼓气,俯身说:“如果四阿哥没有别的事情,奴婢就先行告退。”说完蹲着身子等了一小会,看他仍然没什么反应,就直起身子,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提着一口气,试探着从他身边走过,等走过他后,觉得他仍然没什么反应,不禁呼出一口气,暗自庆幸一声,忙加快脚步匆匆离去。
可走了一会后,听到后面马蹄声,还未来得及回头看,就觉得四阿哥凌空一跃,从马上跳下一把拽住了我。我看着离我无限近的四阿哥的脸,不禁失声惊呼。
我叫完后,看他仍然是一副淡然处之的样子,漠漠然地看着我。好象我们现在紧贴在一起姿势根本没什么不正常。我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反倒被他用力一揽,更是贴在了他身上。我静了下来,瞪大眼睛看着他,想着,莫非他想调戏我?
念头还没有转完,就感觉他冰冷的唇压在了我的唇上。我一面使劲往后仰头,一面用力推他,但是男女力气所限,幷没有起什么作用。他尝试了几次,发现我紧闭双唇,根本不让他进入,遂抬起了头。我立即下意识地做了电视剧里被非礼女子经常做的动作,一个耳光甩了过去,可惜他不是明玉格格,我的手被他截住,反剪在背后。他眼里带着丝丝嘲弄,嘴轻轻贴在我脸上说:“难为你在我身上花了那么多年功夫,引得我上了心,现在又玩‘欲擒故纵’!”他凉凉的嘴唇轻轻在我脸颊上印了一下道:“恭喜你,计谋成功了。”
我怒瞪着他,想开口反驳,可一时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能怒声道:“放开我!”他又往前倾了倾,嘴在我耳边一面轻柔地逗弄着我,一面轻声说:“你若想跟我,我自会向皇阿玛去要了你的。”我觉得全身无力,四肢发软,感觉身子越来越热,心却越来越冷,强自深吸了口气,定下心神,轻声娇笑起来。
他听到我的笑声,不禁动作慢了下来,我侧着头,嘴贴在他耳边,轻轻呵了口气,然后紧挨着他耳朵说道:“四爷是因为没带着女人出来,需要泄火吗?”
他身子一僵,我顿了顿,接着轻笑道:“如果四爷喜欢用强的,奴婢没资格反对,四爷想要在这野地里苟合也遂四爷的愿。”
他听完,慢慢直起身子,盯着我脸看了起来,我脸上带着几丝冷笑,半挑着下巴,斜睨着他,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他忽地缓缓展开一个笑容,我只觉全身一个激灵,冷笑瞬间被冻在脸上,他一面笑着,一面慢慢俯下头,又印在了我唇上。我身体后仰,却无法躲开,只觉得寒意从他没有温度的唇上迅速传到我心里。我慢慢闭上眼睛,全身冰冷地想到,完了!真的完了!原来‘以毒攻毒’不管用的。
正全心冰凉,如坠冰窖时,他猛地离开了我的唇,放开了我,自转身上了马。我一时反应不过来,又被他突然放开,一下子摔坐在地上。
他在马上冷冷看着我说:“上马!”我这才猛地反应过来我已逃过一劫。一面暗自谢谢各路神仙,一面腿脚发软,歪歪斜斜地爬上了马。看他反方向而行,幷不是回营地,我刚放下的心,又立即提了上来。他在侧旁冷声道:“放心,你还不是倾国倾城。”我这才又稍稍安心了些。
他在一侧,开始加速,一面指正着我错误的姿势。我再没有勇气说半个不字,只得顺从地强打起精神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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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再见十三,如果眼光可以杀人,十三现在肯定不死也重伤。十三被我看得完全不敢和我对视。目光只是游移在别处。我盯着他看了会,忽觉得不对,一看四阿哥正淡淡看着我,心里一慌,忙收回目光,乖乖立在一旁。
最后看大家都目注着场中射箭的太子爷,我装着去换水,经过十三身边时,步子依旧,只是低低说道:“今儿晚上我去找你。”说完,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行。
走近十三帐篷时,十三的贴身小厮三才忙请安说道:“爷正等着呢!”我笑说:“烦劳你了!”他忙陪笑道:“姑娘这说的是哪里话,都是奴才该做的。”我笑笑,自进了帐篷。
十三正坐在羊毛毯上,斜靠着软垫看书,看我进来,忙扔了手中的书。我瞪了他一眼,随手拿了两个软垫,也把自己舒服地安置好,又从几案上倒了杯茶给自己。
十三挨着坐近了些,陪笑道:“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你?”我冷哼了一声说:“你一个阿哥若不想教我,做奴婢的不敢有半句怨言,可你犯不着再三戏弄我!”他整了整脸色道:“这可是你误会我了,头一晚是被太子爷叫住了,虽是闲聊,可不好驳了太子爷的面子,才打发了小厮去找四哥;第二次是被……” 他顿住没有继续说下去,只说道:“的确是有事,绝没有哄你。”我冷哼一声道:“除了皇上、太子爷,还能有谁绊住你?”他有点无奈,尴尬地笑了笑:“敏敏格格。”我一听,看他满脸无奈,满肚子的火中也不禁透出几丝笑意。想着既然这样的确不好再说什么,可想着昨晚上的事,又觉得满肚子的怒气怨气无处可去,只得一仰脖子恶狠狠地灌了一大口茶。
十三看我信了,复又懒洋洋地靠回软垫上,带着笑意说:“不过你应该高兴才是呀!怎么一肚子火呢?”我侧头盯着他,气声道:“高兴,有什么好高兴的?”他移前了些,盯着我眼睛说:“你难道心里没四哥吗?”我听完此话,怔了一会,气极反笑,干笑了几声后问:“我何时告诉你我心里有四爷了?”他笑着一面摇头,一面道:“自从你在殿前奉茶,我就觉得你一见四哥就怪怪的。你对太子爷都是淡淡的,可对四哥却极其小心谨慎,当时心里就存了纳闷。半年前,你升了领头女官,又向我打听四哥的喜好避讳。平时端上的茶具点心一应都是四哥中意的。这五年来你也很是留心四哥的言谈举止。你若没想着四哥,那我可实在想不出其他理由了。也不见你如此待别的阿哥。”
我越听,心越静,只觉得‘自作孽不可活’。我实在没什么可怨天尤人的。十三见他一席话,说得我只是低垂着头默默坐着,不禁得意一笑,轻搡了我一下,轻笑道:“别不好意思了!我看四哥对你也有点子意思。回头记着敬我谢媒酒!我可没少在四哥面前夸你。”他敛了敛笑意,认真说道:“四哥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你看他对我就知道了。”我没有搭腔,默默坐了半天,忽然站起道:“我要回去了。”然后看着十三,郑重地说:“反正我心里绝对没有四阿哥!”说完,转身快步离去。
一路走着,一路想,其实自己打听四阿哥的喜好避讳时就担心引人注意,还特地把别的阿哥平日饮茶喜好也顺便打听了一下,可是毕竟一个上了心,别的只是敷衍而已,一般人倒看不出异样,可十三和四阿哥朝夕相处,又和我要好,我对四阿哥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难怪他会误会。既然他如此想了,那四阿哥误会也没什么可奇怪的了。而且自己只以为在打听私事上会引人注意,却不料三年来的时时小心谨慎,和处处留心观察落在十三眼里全是其他原因了。我该如何去解释这个长达三年的误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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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后,我下定决心,马是万万不能再学,十三有时提起话头,都被我顾左右而言它给支开。他笑笑地看着我,也就不再提起。一日正在康熙大帐里当班,突然一个军士快步跑来,递给李德全一个快马急件,李德全不敢怠慢,立即呈给康熙,我心里暗想,莫非和太子有关,因为知道太子就在这次塞外之行中被废,可具体发生什么事情让康熙下定决心废他却是模模糊糊的。
康熙一面看着,一面脸色渐渐凝重,最后猛地站起说:“吩咐快马每日来报信!”外头跪着的军士,高声应道:“喳!”磕完头,转身快跑而去。康熙坐下后沉声说道:“传旨!”李德全忙跪下。“十八皇子胤祄病重,三日后准备回京。”又接着道:“朕要见苏完瓜尔佳。”李德全身子一抖,磕头领旨后,匆匆而去。
帐内当班的宫女太监都大气不敢喘地静立着。我心里惴惴,虽知道结果,可事情在细节上怎么发展却是一点头绪也无。拼命想了半天却一点记不起有关十八阿哥的任何事情。只得提醒自己一切小心。
好不容易熬到换班,才发觉自己竟然一直站着一动没动,现在走起路来全身还是僵硬的。康熙接见蒙古王爷苏完瓜尔佳时,已说明要提前回京,蒙古人后日就走,也开始收拾东西。一路上,周围虽人来人往,忙着准备行囊,却都压着声音,全无前几日的热闹。我静静地往回走,想着该如何快速把东西都整好。
又要当班,又要整理东西。但也许因为一再告诉自己千万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出任何差错,所以虽很累,但精神却还好。第二日晚间正在让几个太监小心包裹器皿,忽听得远处嘈杂的声音,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一面留着心,一面继续忙着手头的活。
过了一会,嘈杂的声音没了,又恢复了先前的安静,我也没再理,直到把所有器皿都包裹好后,又放置妥当,这才回了帐篷。
一进帐篷,玉檀就面色严肃地迎了上来,拉着我坐好,小声道:“看样子,姐姐还不知道。”我怔了一下,忙凝神细听,“太子爷骑了蒙古王爷进献的御马,引得蒙古人闹了起来,说是献给皇上的御用之马,却被太子拿来玩耍,如此大不敬,瞧不起他们。”我‘啊’的一声,想到怎么忘了这个茬呢?不错,好象是有这么一档子事情。
忙问:“皇上怎么说?”玉檀悄声道:“还能怎么说,为了平息蒙古人的怒火,当着所有蒙古人的面斥责了太子爷。不过我看皇上除了怒,还很是伤心,毕竟因为十八阿哥的事情,现在人人都面带悲伤,太子爷这个时候却骑马取乐。”她轻叹了口气,没再说话。我听完后,默默发起呆来。想来这就是引子了。
想了会,认真叮嘱玉檀道:“这几日不管多累,一定要打起精神,否则一个不留神,只怕就是大祸。”玉檀忙点头,“姐姐放心,我也这么想的。”两人又默坐了一会,遂洗漱歇息。可心里担着事情,不知道这件事情究竟会对现在的几个阿哥有什么影响,虽然大致结果知道,可具体的过程却无从而知,所以睡的不安稳。我这个半吊子的先知用处实在不大。哀怨地想如果早知道要回清朝,一定把清史一字不拉地全背住,可转念一想,只怕背住也没用,清朝的历史为了‘避尊者讳’,多有粉饰篡改,到最后只怕也是误导。听玉檀也是不停地翻身,看来她也不好过。
浩浩荡荡的大营总算开拔,因为快报传来十八阿哥的病情又加重了,康熙的表情很是神伤,我们御前侍奉的人都提着一颗心,小心伺候着。众位阿哥也都面带忧色。太子爷的表情最是复杂,恨意、不甘、夹杂着不知是真是假的忧伤。康熙一直对他极其冷淡,令他脸上更多几丝惧怕。
一日清晨正睡得迷迷糊糊,忽听得芸香在帐外的声音,我和玉檀忙坐了起来,让她进来。她进来后,安也顾不上请,只是快步走到我身边,玉檀忙随手披了件衣服,凑了过来。芸香面有余惊地道:“昨日夜里万岁爷大怒!”我和玉檀都是轻轻‘啊’了一声。她道:“太子爷昨夜竟在帐外扒裂缝隙偷窥万岁爷,被万岁爷给察觉了,又惊又怒,当场就把桌上的东西全扫到地上。李谙达赶着增调了侍卫守护在帐外。”我和玉檀听完,都是一脸不敢置信,太子爷疯了?!竟敢做出如此大不敬的事情。芸香又匆匆说道:“李谙达说了,今日虽不该姑娘当值,但姑娘还是去御前伺候着。”我听完,忙起身穿衣洗漱,芸香也在一旁帮忙伺候。都知道事情紧急,我也没和她客气。
急赶了几日路,终于到了布尔哈苏台行宫,大家正松了口气,想着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了。我却心神越发绷紧,因为记得好象康熙就是在塞外行宫第一次宣布废太子的。行动说话加倍留了心。
晚间李德全正准备伺候康熙歇息,快报送到。康熙看完后,低垂着头,静静地把手中的纸张一寸一寸地揉成了一团,紧紧捏着纸团的手上青筋绷起。我心里唉叹一声,看来十八阿哥夭折了,才八岁!
李德全跪在地上,不敢说话惊动,四周站立的宫女太监也人人沉寂地站着,康熙一直以同一个姿势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往日因天子威严所慑,看不出来他已经是年过半百的人,今夜默坐于龙椅上的康熙,却让人无比真实地觉得他已经五十五了。
坐了好一会子,康熙低声对李德全说:“都退下!”我们忙静静快速地退了出来,只留李德全在内伺候。出了门,看见各位阿哥都已得了消息在外头候着,神色担心焦急中夹杂着忧伤。看我们出来,都拿眼睛瞅着我们。我回身对玉檀等宫女吩咐道:“万岁爷虽说让我们退了,但晚间还是要有人在近旁听吩咐,今日晚上我和玉檀就在外面守着,其余人都回去歇着吧,明日一早来听差!”她们应了声后都静静退去。
王喜也只留了自己和另一个太监在外面听候差遣,剩下的都打发回去歇着。我和王喜默默对看了几眼,他立在我身边小声问:“这些阿哥们怎么说?”我想了想说:“现在进去请示,只怕是不可能的,不如让他们先散了吧。若有事情,再打发人去叫。”王喜琢磨了会子,点点头,上前几步,躬身道:“太子爷,贝勒爷,各位阿哥,皇上已歇下了,各位这就先回吧!若有事情,小的自会通报。”各位阿哥彼此互相看了几眼,一时都有些拿不定注意。四阿哥和十三都朝我探询地看过来,我避开四阿哥的视线,只朝十三微微颔了一下首,十三遂看着太子爷说:“我们还是回去歇着吧!明日皇阿玛跟前还要人伴驾呢!”四阿哥点点头,正要举步而行。太子爷却盯着王喜诘问道:“李德全呢?让李德全出来回话!”
我一惊,觉得太子爷真是越来越沉不住气,李德全一直近身服侍康熙,很得康熙信赖,为人也一向公正宽厚,这宫里宫外的人不管心里怎么想,当面却都是‘李公公’‘李谙达’的叫着。今日太子爷竟然当这么多人的面直呼其名!
王喜也是一呆,想了想,陪笑回道:“我师傅正在伺候皇上,恐怕不得空。”太子爷冷哼了一声道:“不是说皇阿玛已经歇下了吗?既然已经安歇了,他出来说两句话又有什么打紧?”王喜愣在一旁,不知该如何回话。转头看我,我向后缩了缩身子,朝他皱了皱眉头,表示无可奈何。我可不想现在和太子爷扯上任何关系。
王喜只得转回头,想再劝几句,可话未出口,太子爷一面提步向前走着,一面道:“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这帮奴才倒底在搞什么鬼?”两边的侍卫忙把他拦在了门外,他呵斥道:“让开!瞎了你们的狗眼,也不看看我是谁?”侍卫却绝不肯让路,众位阿哥都有些动容,忙上前半真半假地劝太子爷。
正在喧闹,李德全拉开了门,康熙神情憔悴地看着众位迅速沉默着跪倒在地上的阿哥,疲惫地道:“让随行文武官员都过来!”王喜忙应喳,匆匆跑了。
康熙神色死寂,定定瞅着太子爷,太子被看得满脸惊惶,低垂着头,伏在地上,纹丝不动。一会的功夫,此次随行的文武官员已都到齐,黑压压地跪了一地。
康熙慢慢巡视了一圈,最后眼光仍落在了太子爷身上,他痛心愤怒哀伤地盯了太子半晌,最后一字一顿地沉声道:“胤礽不听教诲,目无法度,朕包容二十多年,他不但不改悔,反而愈演愈烈,实难承祖宗的宏业!”话未完,泪已流了下来。底下的大臣只知道磕头,再三奏请:“皇上请三思!”康熙缓缓开始历数胤礽的罪状 :
二十九年,朕在亲征噶尔丹的归途中生了病,十分想念皇太子胤礽,特召他至行宫。胤礽在行宫侍疾时毫无忧色;朕已看出皇太子无忠君爱父之念,实属不孝。
胤礽对十八皇子胤祄之死,无忧痛之色,毫无兄弟友爱之情。
胤礽平时对臣民百姓,稍有不从便任意殴打,其侍从肆意敲诈勒索,仗势欺人,激起公愤。
……
康熙一面落泪,一面痛述着,最后竟一时气急攻心,再加上几日来的伤心,昏厥过去。全场又是一片忙乱,请太医的,叫皇上的。最后,康熙缓缓醒了过来,却再无精力说什么,只是吩咐让大阿哥领人先把胤礽看管起来,然后挥手,让大家全部退下去。
我默默立在外面,心里也是一片哀伤,这个结局我早已知道,这在当年对我而言,只是打发闲余时间的一个故事而已。甚至当时我觉得康熙在太子事件上处理得很是不明智,明知道胤礽不堪大用,却总是举棋不定,反反复复。如果他能早日下定决心,也不至于出现‘九龙夺嫡’的惨烈情景。
如今亲眼目睹,不知是因为在康熙身边服侍久了已有感情,还是感受到康熙心中作为父亲对胤礽的偏爱,以及现在的心痛无奈愤恨,只觉得康熙的落泪深深震撼了我,作为一个皇上,他也许没有处理妥当,可作为一个父亲,无可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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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已经多日,宫里宫外仍然暗潮汹涌,不断有大臣出面或真心或假意地奏请康熙收回成命,康熙看完折子后,总是一言不发,谁也摸不透他的心思。我虽不知道他现在究竟在想什么,却能肯定最后他又会恢复太子的位置,所以心中微微带着丝莫名的优越感看着那些焦头烂额的大臣。可以说康熙身边伺候的人除了我和李德全外,都或多或少地都流露着茫然和无所适从,不知道他们暗地里是哪个阿哥阵营的,也不知道得罪过谁,又结交过谁。我是因为知道结果,所以内心笃定,而李德全我只能无限钦佩地说,一只千年老狐狸,世情早已通透。我俩偶尔会交换一个眼神,我觉得他好象对我很是赞赏。熟不知,我是另有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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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惶惶中,已经是十一月。
一日正在侧厅清点记录茶叶,王喜进来,一面打千,一面说:“姐姐,三阿哥来了!”我随口应了声,从木墩上下来,吩咐芸香冲茶。
捧着茶,轻步走进,将茶搁在三阿哥桌上。走出时,听到三阿哥说:“儿臣有关于二哥的重要事情面奏皇阿玛。”我这才心里一下子明白他为什么来了。他要向康熙告发:皇太子胤礽一切行为举止失当是因为大阿哥胤禔用喇嘛巴汉格隆魇术魔控了胤礽。
我想着,我怎么总要事到临头才知道?不过确实没有办法,我只知道大概有这么件事情,可具体什么时间发生,又是如何发生的,的确是不知道。现在就是等太子复位了。忽地想起八爷他们,不禁有些担心。自从塞外回来后,就一直未曾见过,不知道最近他们又为了这个位置做了些什么。思来想去,最后只能叹口气想到不管怎么样,总是没有生命之险的!他们的灾难要在四阿哥登基后才真正开始。
三阿哥走后,康熙立即派人去胤礽住处搜查,果然搜出了‘魇胜’之物,康熙大怒,立即下令将胤禔夺爵,在府第高墙之内幽禁起来,严加看守。但却幷没有对太子做任何的处置,仍然被囚禁在上驷院侧。虽然朝内请求恢复太子地位的奏章纷纷而来。
这几日我总是不自禁地就想到大阿哥胤禔,当年读到这段历史的时候就曾经怀疑过,这真的是大阿哥胤禔所做的吗?他真的会用这么可笑的手段去谋取皇位吗?而一切的一切,我现在仍然没有答案。在我看来把太子的行径归咎于大阿哥的诅咒,实在荒唐。可这一切就是如此发生了。而且表面上看来,康熙似乎也是相信的。至于说他的相信是又一次的感情妥协,一方面为胤礽脱罪,一方面借此惩治大阿哥确实对太子做过的不轨之举;还是古人真的相信这些东西,我就实在不得而知。
我只是想着,从此时起直至雍正十二年幽死,大阿哥共被幽禁了二十六年!第一个被幽禁的人出现了,然后太子爷,然后十三,然后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
我强烈的对自己喊停,不可以再想了,不可以再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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